第一百四十四章 为了天下正道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可以，输在这里！！！”
洛离凄厉的嘶吼在水雾弥漫中响起，七弦无形剑重创的不止是他的**，还有他的隐藏在金丹中的灵魂。
他浑身鲜血淋漓，配上满脸的刀疤，分外狰狞。
失去了雾霾的保护，洛离整个人摇摇欲坠，却仍旧紧紧握住离天剑，保持着站立，一步一步，朝江雪盈不要命的冲来！
东方芷心下意识护住江雪盈，却见眼前清、蓝二色光芒一闪，张余生与许依笙几乎是同时出手，两剑直逼洛离！
“无天剑境！”
“冰魄剑灵！”
张余生讶异地看了一眼许依笙，许依笙也同样讶异的看着张余生，下一秒，两人同时会心一笑，双剑同时递出。
时光，仿佛再次回到了十年前，那时的两人，也是这般的亲密无间。
冰心剑变招为守，而苍穹剑的攻势，却毫无顾忌的更凌冽的几分。
一攻，一守。
望着两人无比默契的剑势，洛离心底一颤，似乎回忆起什么事情，手中结出的剑印，却忽然犹豫了。
“噔！”
两道剑诀先后而至，离天剑给打落在半空。
遭到重创的洛离，俨然连两名炼魂后期的攻击也接不下。
张余生的剑芒，已然指在洛离喉咙间：“我说过，最后输的，一定会是你。”
“我输了？我竟然输了？”洛离不可置信地盯着掉落在地的离天剑，哪怕在当年暗杀齐云天的那场血战之中，这柄绝世神剑，也
从未离开过他的手中。
可如今，那倒插进地板上，摇摇欲坠的剑身，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一般。
是的，他输了。
张余生冷笑一声：“也许你当年的确无愧于剑神之名，可如今，你不过是一条走狗，一名受人雇佣的杀手罢了。你很高傲，所以
你的剑迟疑了，而我，不会有。”
“我的剑有迟疑？”洛离失魂落魄地望着张余生，呢喃道：“怎么可能，我为了她而挥剑，又怎么会有迟疑？”
张余生摇了摇头：“老实说，我真的很惊讶，尤其是这一天里，听过芷心师姐讲述你当年的事迹之后，我更加惊讶了。”
“三十岁闻名修仙界，三十五岁踏入化神期之境，三十六岁独自斩杀万毒门三大长老，被封为蜀山七剑，而后公然约战魔教门派
各大高手，斩妖除魔不计其数，一生堂堂正正，直到四十岁那年，带领蜀山派数位长老谋权篡位，暗杀蜀山派掌门失败，被逐
出师门，你的所有消息，也被道盟封锁。”
“芷心师姐说，你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她不理解，我也同样不理解，连面对天下第一剑蜀山派掌门，也敢毫不犹豫拔剑的你，为
何会自甘堕落，做这等藏在阴影中不见天日的刽子手行当？你侮辱了自己的剑，所有你失去了自己的剑意，你败了。”
张余生真的很惊讶，因为从交战开始，洛离竟然未使出半点蜀山派剑诀，就好像他将蜀山派一身所学，全都忘光了一般。
直到方才洛离出剑犹豫的瞬间，他才恍然大悟。
洛离结不出剑印了。他使不出蜀山派一身所学了，不是他没办法使出，而是他不愿意使出。
在他潜意识里，他已经不再是蜀山派弟子了，洛离也许比谁都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早已侮辱了自己手中那柄离天剑。
“你知道地还挺多。”洛离呆了半晌，听着张余生一字一句，嘴角逐渐闪过一抹苦涩：“英雄么？呵，能够当英雄，谁又愿意去做
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洛离仰起头，目光逐渐缥缈：“是啊，剑神之名，早在向自己师父拔剑的那一天，就彻底不复存在了。”
东方芷心一步步走了过来，看向洛离的目光，也带有几分惋惜：“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暗杀御监使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什么人？”洛离冷笑一声，嘴角露出一抹玩味：“你凭什么断定，我的背后就一定有人指使？你觉得什么人，可以指使我洛离？
”
张余生淡淡道：“对，也许以你的实力，整个修仙界，能够强迫你臣服的人的确不存在，但是如今，事情就真的生了，就像所
有人都不敢相信，堂堂的蜀山剑神，会向自己师父拔剑一般。”
“暗杀齐云天的理由么？”洛离仿佛没意识到自己沦为阶下囚一般，嗤笑一声：“你还真天真，哪怕我告诉了你，我说的话，你敢
相信么？”
“我当然不会信你。”张余生也不生气：“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相信你？”
这个世界的人，总爱以谎言，却遮掩那些丑陋的、阴暗的事实，而为了掩盖谎言，又要编制出新的谎言，一层层之后，真的假
的，早已经不重要。
张余生甚至不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听到的，更不会去相信所谓的理所当然、逻辑这些狗屁。
每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背后，必然有着无数被隐藏的手段，而这背后的一切，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洛离就是一愣，随即失笑道：“张余生，你真的很有趣。我相信觉得你有趣的人，一定不止我一个。”
“我当你是在夸我。”张余生微微一笑。
“也罢。”洛离也笑了：“我好久没遇上像你这等有趣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实在憋得太久太久了，告诉你也无妨。”
张余生放下了苍穹剑，静静等待洛离的回答，他隐隐觉得，洛离的身上，有许多地方，都与自己十分相似，这让他对洛离生不
起反感。
“张师弟，你······”东方芷心心底一惊，见到张余生的动作，就想出言提醒。
她根本不相信洛离会如此坦诚，眸子里下意识浮现起一丝警惕，防备起洛离玩什么花样。
张余生却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小子，我恐怕真有些喜欢上你了。”洛离显然也没想到张余生会直接放弃威胁，笑道：“不论你信或是不信，说起来，我暗杀齐
云天的事情，这位东方公主，应该比你更感兴趣。”
他目光微敛，一字一顿，寒声道：“我杀齐云天，是为了正道！是为了天下正道！哪怕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也依旧会向齐
云天拔剑，向整个蜀山派拔剑！”
说到这里，洛离脸上的傲气重新浮现，昔日那位所向披靡的剑神，在这一刻，仿佛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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