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一面倒的厮杀还在持续。圣庭军以强势的态度一直把持着战争的主动, 有血仆嘶吼着扑了上去，却在圣庭军的面前连浪花也未能翻腾起来。
夜风呜咽声中，苏珊轻轻撩开荡在眼前的丝，她目光中的情绪晦涩难辨，努力地消化着克劳迪娅刚刚向她诉说的答案。
“你为什么不在意这些？”苏珊方才问。
“因为主上, 仍旧是原来的主上。在灵魂认知上。”克劳迪娅方才回答。
在苏珊的认知中，阿秋是在五年前成为魔王的，毕竟她们是一起在五年前降临这个位面的。至于五年前的魔王是谁，苏珊并没有在意过这个。但是当从克劳迪娅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让苏珊不得不深思其中可能隐藏的某些事情。
可能会导致克劳迪娅这样话的原因有两种。
一种是五年前的魔王并不是阿秋, 但是当阿秋成为魔王后, 或许是世界意志或许是其他的规则力量，使得所有人将魔王的认知等同于阿秋, 所以哪怕是察觉到阿秋异位面来客的身份，也会坚定不移地认为阿秋便是一直以来的魔王。
一种是……阿秋确实就是这个世界五年前的魔王。
就苏珊个人而言, 她更偏向于第一种。但考虑到降临这个位面时候, 她与阿秋两人身后所产生的异象，那两个不知名的身影……
苏珊轻轻地皱起眉, 她讨厌这这种完全没有头绪的纯猜测。但在缺乏更多信息的的当下，她找不到任何头绪。
“……曾经的魔王大人确实跟如今在性格上有着很大的差异，是个——”克劳迪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性格轻挑的人, 妄自尊大, 喊着要征服世界, 却总是在做着挑逗妹子的事情。”
“反倒是现在的模样，更像是个魔王了。”克劳迪娅笑着说道。每天看着强装威严的魔王模样，也是挺有趣的。
“那家伙确实很会装。”听着克劳迪娅的话，苏珊默默地对阿秋的演技点赞。果然阿秋的天赋全都点在了伪装表演上了。
克劳迪娅也笑，笑过后，克劳迪娅接着说道：“作为最早跟随着主上的下属，也同样跟随着主上面对过各种敌人，而其中的一些，倒是有跟圣女殿下有些关联。”
“嗯？”苏珊好奇地眨眼。
“主上确实跟你们这些圣庭圣女颇有渊源。其实在我看来，向殿下这样的圣庭圣女真的是种令人难以解释的存在。一个个年龄很小却能够达到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能够企及的巅峰。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顺风顺水，可以说是心想事成。”
克劳迪娅的描述让苏珊想到了阿秋曾经给她提到过的一种角色——主角。
“但那位圣女却不知为何了疯的……”克劳迪娅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语言，过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向主上示爱。”
苏珊抿着嘴唇愣了愣，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示爱？”
克劳迪娅点头，“对……当然那位圣女做的很隐蔽，这种事情就算是阴影之地恐怕也只有我知道。圣庭那边，应该是不知道的。”
“然后，那位圣女怎么了？”苏珊皱了皱眉，依稀有了些许模模糊糊的头绪。
“然后那个圣女被主上给拍死了。死的很彻底的那种。”
克劳迪娅的回答让苏珊呆愣了片刻。
“那也是主上获得魔王称号的成名战。”克劳迪娅说道。“但不知为何，拍死那个圣女后，主上就陷入了沉睡了，也没有实现口中整天喊的称霸世界的理想。”
疑似主角的人被魔王给拍死了。难道这个世界魔王才是真正的主角吗？苏珊眉头轻挑，暗暗吐槽。
“直到过了数十年，魔王大人才恢复过来……但恢复过来的魔王大人有着细微的变化，带着些许的陌生感，就好像做了场长长的梦。而与此同时，圣庭那边又出现了位圣女，那位你或许听说过，是前任教皇的老师。”
苏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苏珊表示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惹得自己注意的。
克劳迪娅沉默了片刻。
“咳咳。”随后，克劳迪娅用咳嗽缓解了些许尴尬，继续说道：“那位圣女有着与之前那位极其相似的经历……奇遇连连，就如同被整个世界所宠爱，同样在年轻时候便达到了巅峰。”
“怎么感觉你是在说同一个人？”苏珊皱着眉出声问道。
“不是啊。这位圣女不一样的，一副铁了心的想要活捉魔王大人的模样。好多次都搞得我们阴影灰头灰脸的很狼狈。就这样跟魔王大人做对了十多年……然后在跟魔王大人示爱的时候，被拍死了。”
苏珊满头黑线，说好的不一样呢？怎么就不一样了……
但听克劳迪娅说了这么多，苏珊自然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她皱着眉头看着对方说：“你在猜我是新的这样一位圣女？”
克劳迪娅坦然地点头：“魔王大人一模一样的表现，以及殿下你的成长轨迹，很难不让人如此认为。更何况，殿下您似乎也有着跟前两位圣女一模的爱好。”
“嗯？”苏珊愣了愣。
“春宫图。”克劳迪娅脸不红，也没有心可跳。
“……”苏珊同样回应了一个淡漠的表情，她现在怀中还揣着一本呢……
“阿秋知道了吗？”苏珊开口问道。
然后苏珊好像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克劳迪娅回道：“主上倒是知道殿下在收集这种东西，以为您春心萌动，为此还让探子们去探查跟您关系变得亲密的人。”
苏珊恍然，怪不得前些天那些阴影暗探的行为怪里怪气的，感情根源在这里。
如果真的按照克劳迪娅所言，那么前两任圣女与魔王之间确实有着某种不知名的联系。苏珊心中微微有着猜测，但是却不敢肯定。
而这时，克劳迪娅突然问：“圣女殿下，我已经将鄙人所知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但同样我也有着一个问题希望能得到您的回答。”
苏珊点头，对于面前这位懂进退的巫妖她很有好感，难得她会对阿秋以外的人抱持好感，“你说。”
宫殿外的喊杀声已经小了下来，越来越多的光芒划破了本笼罩着永生亭的阴影透射下来，有着半面的阳光恰巧照射在克劳迪娅半边绝世的容颜上，那半边容颜，露着探求真理的渴求神色。克劳迪娅轻轻地问道：“真的存在着其他世界吗？”
在片刻的停顿后，苏珊默默点头，“存在着的。各种各样的世界，都存在着。”
为了回馈对方带着善意讲述给她的信息，苏珊简洁扼要的将自己所经历的各个位面都讲给了面前这个追求着真理的巫妖。
“居然是这样的吗？一个世界，甚至会沦为更高维度的玩物……这还真是，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克劳迪娅低低地出惊叹声，好半天后才收敛会心思，重新恢复那副冷静表情的巫妖捋顺衣袍，朝着苏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克劳迪娅向着苏珊真诚地道谢：“感谢殿下的解惑。”
苏珊摆摆手，“双方消息互通有无罢了……当然，如果我就是那第三位圣女，还望你能在适当的时候伸出援手。”
克劳迪娅苦笑：“这点……鄙人真的做不到。不论是怎样的条件交换，鄙人是不会做出让魔王大人不情愿的事情的。”
但就在苏珊略微有些失望的时候，克劳迪娅话头一转，幽默地说道：“不过，吹耳旁风什么的，虽然生前不太会，但在成为巫妖后的这蛮长时间里，因为觉得有趣，稍稍学会了些。”
苏珊没想到一个巫妖也会有幽默感，愣了愣，笑道：“如此，就多谢了。”
圣庭圣女与亡者领，在友好的氛围中达成了共识。
“还有件事……”得到了远认知的讯息，克劳迪娅心情很不错，此时说起某个异常事件的时候，脸上的微笑也并未褪去。“不知道圣庭那边是否有收到有关北方某小国异常事态的消息。”
近来忙于征讨事宜，苏珊倒真的不清楚这方面的消息，她迷惑地皱了皱鼻，“具体指的是？”
“我方监测到周边某国有异常能量波动，便联系潜伏在那边的探子询问情况。”说起这件事情时候，克劳迪娅同样面露浓重的疑惑之色，“听探子们的回信，那边似乎多了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外来人员。”
“哦？”苏珊听着克劳迪娅一条条地讲述着从暗探得来的奇异情报。
在圣庭军正式攻入宫殿内前，克劳迪娅提前退场了。只留下了提着赛维娅拉头颅的苏珊飘荡在空荡荡的殿门前着呆。
克劳迪娅临走前向她阐述的消息仍旧在苏珊脑中回想：
“他们身着相似的简陋服装……”
“他们气质奇特而散漫……”
“他们对一切都好奇但同样对一切都蛮不在乎……”
“他们中有人疯傻，有人却翩翩有礼……”
“他们看待周围的目光，如同在看待一个新的世界——”
按耐下心中的某种猜测，苏珊挥手撤去了封闭赛维娅拉的牢笼，将头颅与自己视线抬平，在阳光中看着对方，“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刺破阴影的光芒落在仅剩的头颅上，赛维娅拉眉头难受的皱了皱，落到这种地步的赛维娅拉反倒是一副认命模样，语气恢复了轻佻：“生死由你呗。”
苏珊也不气，反倒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何要背叛你家魔王，有记载以来，阴影之地的亡者对魔王都极为忠诚，你好像是唯一背叛过的亡者领。”
见苏珊暂时没有让自己灰飞烟灭的想法，赛维娅拉态度越轻松起来。她翻了翻白眼，神色极为遗憾：“一位强大而又美丽的美人儿整天在眼前晃荡，想去追求是很正常的吧。”
苏珊小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赛维娅拉的头上，“以后不许再想了。”
“那你还不如让我去死！”赛维娅拉喊，然后又被苏珊一拳砸的头部懵。
“听说你技巧很好，以后给我讲讲这个。”苏珊掏出怀中的图图朝赛维娅拉扬扬。
看清了苏珊手中的图，赛维娅拉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地眨巴了眨巴眼，嘴巴慢慢张大。
“喂喂，你这个圣女——”赛维娅拉话还未说完，便又是一记铁拳制裁。
“记得住你的身份，人形春宫图小姐。”说着，苏珊也不顾这位曾经威压诸国的枫木之主的抗议叫喊，直接用圣光囚笼将赛维娅拉封禁了进去。
嗯，如今资源不易，要合理利用好手头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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