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脑袋里酱油糊的
施亦胆怯地往后撤了撤。
韦晓琪发现后，叹着气放下手，又实在气不过地于是又抬起手点着她的额头凶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着梁炎栩那么好的不要，你脑袋里是酱油糊的吧。”
“我也怀疑……”
施亦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了，有泪从眼眶中飘出。
韦晓琪无奈地嗔道：“傻子。”
施亦点头承认：“的确挺傻的，我们两个就是傻子联盟。”
韦晓琪也笑了：“好难听啊，我才不要呢。”
施亦眼珠子一转：“女神联盟，五瓣花联盟。”
“什么？”
施亦笑意盈盈地解释：“幸运草不是四叶草吗，我们五瓣花比它多一点，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幸运。”
“施亦，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我们还有这技能啊，哈哈哈，很好，你很好地娱乐了我。”韦晓琪被施亦逗得心情轻松了很多：“走我们回家，为那样的渣男不值当的。”
“阿嚏”
“阿嚏”
两人对视莞尔一笑。
施亦相比韦晓琪之下好很多，她只是淋湿了羽绒服，但是韦晓琪就惨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韦晓琪说：“施亦，我给你说件事，你别打我？”
施亦立刻警惕，瞪着清澈的大眼，犹如水里的鱼：“说。”
韦晓琪嘿嘿笑：“其实我还想争一争，我并不比于恬差什么，她的优势就是比我先遇到寒九瑾的，然后抢先得到一纸婚约，才绑住寒九瑾的，我要把寒九瑾抢过来，让她看清楚其的渣男本质，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看着将歪理说的理直气壮的韦晓琪，施亦疑惑地问：“寒九瑾就那么好？”好到都这样子了，你还不愿意放弃。
但是施亦知道自己不会开车，这开车的任务还是得交给韦晓琪，所以她没敢说刺激她的话，她的命可是在车上呢。
等车上了主干道的时候，韦晓琪才说道：“嗯，非常好，我就是放不下他。”
施亦的眼神变得茫然，她一点都不懂韦晓琪的意思。
“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到了结婚的年龄，大家合伙过日子，婚后能相敬如宾得过一辈子。”
韦晓琪一听就知道施亦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她问道：“那你为什么同意订婚，难道不是那个男孩子有过人之处，或者对你很好。”
施亦埋头绞着手指头，声音很轻：“家里人让我定。”
韦晓琪劝道：“呵呵，你想和电话里的那位相敬如宾？难啊。再说了，你这辈子又不是替他们活的，你怎么那么傻，你妈都没有给你讲过这些吗，这都是常识。”
施亦看着雾蒙蒙地雨天，嘴紧紧地抿着。
须臾后，施亦说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公司现在怎么办？”
韦晓琪看着路况，车里的暖气很足，但是她还是感觉冷，鼻子很痒，她努力打起精神开车：“还能怎么样？招人呗，然后我再去学校里去物色有潜质的学生，看能不能签约吧。”
“要不然你捧自己怎么样？”施亦奇思妙想地问，她不停地找韦晓琪说话，也是她看出韦晓琪可能感冒了，防止她路上开着车睡着了。
“切，那还不如捧你呢。”韦晓琪这么一说，突然茅塞顿开似的，抽空看了施亦好几眼，最后惋惜地说：“还是算了吧，就你这性格，捧你就等于羊入虎口，渣都不剩的，看在你是我好友的份上，我还是不害你了。”
施亦松了一口气，她多怕韦晓琪说真的。
“对了，施亦你不是喜欢追剧吗，你喜欢什么长相的男女主角？”韦晓琪开始探讨问题，也看的出来她对自己的公司彻底上心了。
“阿嚏”
施亦讪笑着，拿着纸巾撸鼻涕，声音已经黯哑：“咳，你这个问题问的，每个人的审美不同，而我喜欢剧中的角色，并不代表现实中的演员我必须喜欢，这也是我不追星的原因。”
韦晓琪抬手揉了揉鼻子，她的喷嚏憋在身体里好难受。
脑子有些昏沉，但是好像又明白施亦的意思：“主角很大程度都是虚构的，人活着才是现实。”
施亦点头，话也开始多了：“对于我来说，一个人演的这个电视剧刚好是我喜欢的，那我这段时间就迷他，但是当他演的下一部剧我不喜欢，那我可能就去迷另外的主角，我总感觉明星离我很远，我又不认识他，又不了解他，我为他付出的他又不一定知道。
他的本性被电视隔着，我也不知道，我万一死心塌地了，哪一天他爆出不好的新文，难道我的生活也要跟着坠入谷底吗，那样是不行的，我没有后盾支持，我只能靠我自己，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把自己逼入绝境。”
完了。
施亦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怎么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韦晓琪对施亦的评价，就四个字：“博爱，自私，现实。”
施亦的脸色白了白，纠正道：“不爱……自保。”
她知道自己自私，但是她不想承认，但是世上又有那个人不是自私的，哪怕父母的爱，也从来不是公平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施亦的防御心变得薄弱，她甚至有些放飞自我，笑嘻嘻地开玩笑：“我发现我好像说多了，让你了解我了，完了，你把今天的话忘了吧，还是把我当成一个话不多的小透明吧，我其实没有什么主见，又软弱又好捏的。”
韦晓琪简直服了这时候的施亦：“你简直就是个奇葩，不过这样挺好，我喜欢现在真实的你。”
施亦跟着笑了，和朋友间轻松的相处感觉很舒服。
“对了，等一下在小区门口的时候，你让我下车，我去买药，你先回去。”施亦看着外面，就算被雨雾遮挡，她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外面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韦晓琪自然同意施亦这个提议，真的，她现在真的感觉好冷，偏偏嗓子又生痛的仿佛要冒火似的。
第二天两人非常幸运的都病了，施亦裹着被子在沙发上一边撸鼻涕，一边在电脑上尽责地弄招聘和资料。
而发烧严重的韦晓琪直接躺在床上不起，吃了退烧药就呼呼大睡去了，当了一个现成的甩手掌柜。
下午的时候，施亦量了韦晓琪的体温，发现烧一点都没退，她知道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稍微犹豫后，就强制掀了其的被子，把人的衣服套上，就给送去医院了。
医院永远人满为患。
挂号，看诊，拿药，吊水。
忙完了之后，鼻塞头痛的施亦不止出了一身的汗，还差点累瘫，幸好挂上水的韦晓琪反而精神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施亦让她自己看着，自己则出去买水去了。
这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施亦拿出来，发现是张涛了，心里奇怪，昨天晚上不是和他回过电话了吗，今天又有什么事？
她觉得就算是谈恋爱，也没有必要天天打电话吧。
施亦缓了缓自己的，才把接起电话，努力平顺自己的声音，免得对方听出她生病了，再担心。
“喂，张涛，你今天没上班吗？”
“嗯，今天休息，不用上班，想和你聊聊天，你在做什么呀？”
“我同事生病了，我陪她在医院挂水，咳咳。”
“你也生病了吗？”
“有一点咳嗽，没事的。”
“没事就好，那你也记得吃药，嗯，要不然你来这里吧，我好能照顾你。”
这一会儿，后背的热汗都开始发凉，就算是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她也不舒服，她买好了水，就往回走。
“没事，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我和我姐妹组团生病互相照顾。
不知道为什么施亦第六感感觉她不能对着张涛开玩笑，她更不想两人拉进了距离后，他三句话不离劝她去他那个城市。
嗓子痒的厉害，施亦于是说道：“我还得看着我朋友呢，要是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吧。”
“别呀，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你是不是躲着我，那我们订亲有什么意思？”
又是质问的语气，施亦无语的同时，恨恨地想：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还有既然知道，为什么就不能挂了电话让她静静呢。
这时候她仿佛突然看到一个画面，结婚后，她生病不舒服，还要落抱怨。
她容易吗她。
一个冲动，施亦差点就把分手的话说出来，但是她想到了姚翠兰。
到嘴的话立刻变成了：“没有，就是不舒服，不想说话而已。”
张涛可能也感觉自己语气重了，立刻岔开话题：“我这听到一首很好听的歌，等一下我放给你听听，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我去。
施亦想要爆粗口：我难受呢，你还让我听歌，伤神，你知不知道？
她在考虑她能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也许她真的错了。
只是离奋起反抗好像还差一点。
“好，你发给我吧，我会听的，我朋友喊我了，我先去了，有空再聊吧。”施亦嗓子发干，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嗯，那好吧，你记得听哦。”
施亦就算听到对面不舍，想要和她多聊两句的意思，她也赶紧“哦”的一声，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眼韦晓琪的方向，见她正向她招手。
施亦走过去，蹲在过道问：“怎么了？”
韦晓琪昂头看着明亮的白灯，无力呻吟：“你陪我聊聊天吧，太无聊了。”
这时候正好旁边的人挂完水了，韦晓琪赶紧让人坐到自己旁边，把位置占了。
施亦看了眼广阔的大厅隐约还有空位，这才坐下，喝了口水抿了抿嘴：“聊什么？”
“刚刚不会又是你那个未婚夫的电话吧。”韦晓琪顺口随便猜，不过当看到施亦点头后，她莫名地生出一团火，想要狠狠地敲敲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草包。
看来她是真把施亦当朋友了。
“他说了什么？”韦晓琪耐着性子问。
施亦老实回答：“还能什么，就让我去他那个城市吧，然后发了首他认为好听的歌，让我听。”
韦晓琪一脸的嫌弃：“你赶紧散了得了，他要是真喜欢你，他干嘛不辞了工作到这里来陪你，反而一遍一遍的催你过去，他那里是金窝吗？这样的男人这时候就算计你，真结了婚你就得听他的，而且还小气吧啦的，哎呀，赶紧散了还省的心烦。”
“呵呵。”施亦突然发笑。
“你还笑，很好笑吗？”韦晓琪实在不懂这时候的施亦。
施亦叹气：“我终于知道了，那句话怎么说的，要是想要追到女孩子，就要先搞定她身边的人，保证一追一个准。”
韦晓琪立刻斜了一眼施亦：“你呀，你呀，我真服了你了，我是能轻易被人搞定的人吗？我什么没见过，不过这个男人是真小气，真的，你还是散了吧，这就给你发首歌，就等送东西了，要真有心，要了你的地址，什么东西寄不来，不过这么说来，这个男人还不如我那个花心大哥呢。”
施亦点着头同意韦晓琪的说话。
“那你怎么说呀，散不散呀？”
施亦迟疑了一秒，叹口气说：“最后一次机会，他若是再算计我，我就跟他散。”她也想知道到底被挤压成什么样，她才会受不了反抗自己的母亲。
“真不懂你在磨蹭什么，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看着软，其实难搞定的很，你俩绝对成不了。”韦晓琪打包票。
施亦灵动一笑，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我要怎么说呢，借你吉言，还是去你的吧。”
“我打你。”
“手手，针针……”
施亦后撤着身体，指着韦晓琪高高举起插着针的手喊。
吃痛的韦晓琪捂着手，红着眼眶瞪施亦：“罚你，我病好之前你都得照顾我。”
施亦点头后，又提醒说：“我网上挂了招聘，有几个应聘者，明天要面试一下，你记得去哦。”
“我是病号。”韦晓琪咬牙切齿。
“我也是。”
韦晓琪无语凝噎，她能被施亦气死，比她这个老板还积极，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一刻她有些内疚，感觉特对不起施亦，为了不做一个失信于人的人，她决定捡一下她掉了一地的信誉。
办公室里的梁炎栩默默地收了窃听器，这还是施亦生病的时候，他偷偷地放在她手机里，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可以给她时间，让她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
谁才是可以和她平肩作战的人。
至于派去跟踪她的人，早已换了概念，成为保护。
“噔噔噔”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声音异常冷冽，仿佛能冰冻三尺。
刘文敬推门走进来，对着脸色不虞的梁炎栩抱怨说：“总裁，我说这都第十份稿了，您这里要是再通不过，设计部那帮家伙不撞墙，也得成为秃子。”
“我只看成果，怎么你有意见，再说你收受贿赂你还有脸了？”梁炎栩抬眼斥责。
刘文敬肃然起敬，看他们总裁多厉害，虽然每天都在办公室，但是外面的事情却能一分不差的掌握在掌中。
刘文敬推了一下眼睛，坦然地说道：“我先声明我只是在可控范围提高我的生活质量而已，那些人求人办事，当然要出点血。”说着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
梁炎栩拿过来看了两眼，直接扔了回去，冷厉的眼神看着人讥讽地问：“所以这挨骂的事情你也替了。”
刘文敬赶紧摆手：“这个还是算了吧。”
梁炎栩直接斜了其一眼：“那你还不赶紧把人叫来。”
刘文敬并未走，而是在对面坐下，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开解：“总裁，其实吧，你这个状态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非常有利，你看这段时间叶馨然都老实了，不敢兴风作浪了，但是长此以往下去，光有压力没有释放的渠道人容易憋着，要不然，总裁我带你松弛松弛去，找个女人……”
梁炎栩冷飕飕扫来一眼。
刘文敬干嘛闭嘴。
“费什么话，把人叫来，要不然你就替他挨骂。”梁炎栩厉目冷戾：“或者你更愿意陪我去打拳，发，泄。”
最后两个字悠然出口却带着威胁的意味。
“别，我可没有这个嗜好。”刘文敬赶紧把自己摘干净，但是又不死心地说：“总裁上一个就被你骂跑了，这个为了稿子不通过这事，天天揪头发，我看撑不了几天也得跑，叶馨然手下可就没有大将了，你看是不是趁机把叶馨然也收拾了。”
梁炎栩眼中的精光一闪，顿时吩咐：“你这个提议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一个月之内搞定。”
“总裁，怎么得罪人的事都让我干呢？这才过完年，气性太大对肺不好，我这卸任了人事部经理的职位，反而比从前都忙了十倍，幸好我自己能调节，我从中拿点蝇头小利，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总裁，我们现在可是在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要是有心事，我当你的垃圾桶，你朝我这吐吧。”
刘文敬可记得年前的梁炎栩还是个思维清晰，目标明确的老虎，这一个年过去了，就变成了一头凶猛的狼，见人就撕，见血就兴奋，莫不是……
“废话真多，你可以滚了。”梁炎栩懒得理会贫嘴的刘文敬。
“莫不是……总裁你失恋了吧？”刘文敬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猛地捂住嘴，心里暗乐，他今天才发现他是个直性子嗳。
而刘文敬的话就像是一团火直接把梁炎栩点燃，但是那火却是冷火，就连带着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刘文敬打了一个冷战，然后看向空调开关，见那里是正常的，才知道他踩到地雷了。
“半个月，半个月后我要是还在公司看到叶馨然，我就扣你年终奖的一半，每过半个月扣一次。”
梁炎栩嘴角噙笑，却让刘文敬心里直打颤。
而刘文敬可没有傻得讨价还价，他看过电视上，太多讨价还价，越讨越赔本的情况了。
“但是总裁，我要是半个月后完成了，有没有奖励啊。”刘文敬舔着脸问。
梁炎栩停顿了一下，眼神淡漠，性感的菱唇微张：“看心情。”
聪明的刘文敬立刻领会，他好像看到奖金在朝他挥手了。
“好的，总裁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那我去忙了。”
“等一下。”梁炎栩将人叫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扔到桌子上：“叶馨然卸任，她的位置不能空着，这里面有这一行顶尖人的资料，你顺便挖过来，顶替她的位置。”
刘文敬这才知道，原来梁炎栩早有计划要开了叶馨然了。
“总裁，你真的是物尽其用，我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事，你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刘文敬嘴上说着，但还是将资料夹拿了起来。
梁炎栩也不避讳：“我怎么记得我发给你的工资是业界的三倍呢，这么说来，我给你安排的活好像少了，是我吃亏了呢。”
“好，我的错，我的错。”刘文敬双手举着，拿着资料边后退，“你贵人多忘事，我不介意您暂时将我忘记。”
对于刘文敬的贫嘴，梁炎栩冷脸相对，重新将目光放到桌上的手机上，但是心早就飞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的药吃了没有，韦晓琪那个女人还需要施亦照顾，好想把她扔一边去，看在她说那个什么张涛的坏话的份上，他暂时饶过她。
翌日，施亦故意将面试的时间安排在了下午，这样两人都可以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更好的去做事。
只是到了公司后，韦晓琪就躲进办公室躲懒去了。
施亦将要来面试人的资料整理整理，就等着人来到，再去找韦晓琪出来面试。
这次的面试也包括一些普通的职位，最后那几个投简历来面试的艺人，韦晓琪倒是看上了一个妩媚的，让人留了电话，但是来面试普通职位的人，她却诸多挑剔，硬是一个都没有留下。
施亦操心地想，这样任性的老板，真不知道他们公司能不能撑过一个月。
施亦将人送走后，端了两杯水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好一些没？”施亦将一杯水递过去。
韦晓琪接过来捧着：“还好，不过还是不舒服，今天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了，不如我们回去睡觉吧？”
施亦在对面坐下，喝了口水：“其实我想要和你聊一聊。”
韦晓琪好奇地看着施亦，不明白她现在还病着，能找自己说什么事？
施亦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感觉，我们需要沟通一下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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