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美色当前
“有啊，我还买了好多，额，那什么，就是，各种钗环首饰”越说越小声，她很喜欢这些古风古色的钗环，加之她以前就一直是个汉文化控，而那个时代的东西多少有了现代加工的痕迹在里面，而这里是真正的古代啊，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钗环首饰？宇文重华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唐锦绣，忽的意识到，她似乎总是编了一股简单的辫子，着这一身灰白的棉裙。
想着，他抬手拉了拉她垂在肩头的发辫，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已经可以编长辫了，“买的东西呢，拿出来，本王看看。”
看着宇文重华总对自己的灰白头发感兴趣她也很无奈，伸手将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解救出来，她才走到案机边拿过一个盒子，打开，“这些都是在朱雀大街上一家据说是建安最有名的凰兮阁买的，我看到很多姑娘都夸，说是连宫内的女眷很多都用呢。”
拿起一只白玉簪子，宇文重华摸了摸上面的花纹，随即便放下了，“锦绣喜欢这些东西？”
“回王爷，是的。”她杏眼弯弯，“兴趣爱好，兴趣爱好。”
“兴趣爱好么。”起身，“既然如此，今晚锦绣便用这些钗环好生打扮，随本王去参加宫宴罢。”
语落，他起身踱步，离开了厅房。
……留下一脸惊讶的唐锦绣，宫宴！皇宫！
天色暗了下来，点点星子出现在夜空中。
永乐王府门前，停了一辆鎏金的马车，四周的珠帘在夜风中微动，车边的男子穿着黑底银绣蛟纹的广袖衣衫，腰间同色的玉扣腰带勾落出苍劲有力的轮廓，他负手而立，男子身边的两人，白衣的少年清秀，黑衣的青年俊秀，但，皆是面带焦急。
这唐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向来只有别人等王爷的，却是没有王爷等人的时候啊。
又过了半刻钟，那门庭里终于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这脚步声是唐锦绣无意了。
见到人，忘言迎了上去，“姑娘快点，王爷等候多时了。”隔着衣袖暗中借力带她快步到了宇文重华身后。
“王爷，不好意思，为了不跌王爷的份儿，辛夷给我拾掇的时候多废了些时间。”稳住身形，她瞥了眼忘言，摸了摸头上的珠翠，才对着背对自己的人，说道，心里只感觉来这里这么久从未如此隆重过呢。
闻声，宇文重华回身，眸光淡淡，察觉不出是何情绪，他看着她，灰白的棉裙换了白色的齐胸襦裙，红色胸襟上绣着黑色的梅枝，凌冽清灵，手中的披帛亦是同色的，而时常成辫儿的半截灰白发丝已经挽进了精致的飞仙髻中，不见踪影，发上插的正是他傍晚命忘书送过去的玉石步摇，珠翠琳琅，称着瓷白的脸颊和弯弯的杏眸，熠熠生辉。
见他看着自己，唐锦绣心里腹诽不已，不会是不好看吧，抬眸，杏眼对上了他黑如点漆的眸，那里面的神色难辨。
“走吧。”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双澄澈的杏眸，转身上了马车，那步摇很适合呢。
看着宇文重华登上了马车，唐锦绣摸了摸鼻子，也紧随其上，抬脚时，但是却高估自己的腿长，这马车有点高……
一个身形不稳，向后仰去。
妈耶！心底暗叫。
半晌，没感觉自己着地的痛感，却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艾草清香。
“锦绣是想用头试试本王府门前地砖的硬度么。”喑哑的声音隔着很近响起，她倪的睁眼，抬眸望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宇文重华揽上了马车，正趴在他的胸口，那艾草的味道便是自他身上传来的。
猛然，她坐直身体，离开宇文重华的胸膛，尴尬的笑了笑，“王爷，锦绣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不语，宇文重华只是抬手做了出发的手势，马车便向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雍和殿
“皇上驾到。”尖利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众臣的寒暄。
宇文梦庄从内室步出，坐上了主位，依旧是慵懒的姿势，唇边带笑，他的心情极好，刚刚收到自己手下的消息说是皇兄带了那府中的女子赴宴，今日绝对有好戏看呢。
“皇兄，南梁长公主和使者已经在殿外了。”宇文梦庄下首右侧第二位的男子禀告道，这人便是六王爷武成王宇文烨章。
“宣吧。”
“可是永乐王还没到。”宇文烨章下首的一位臣子应道。
宇文梦庄唇边带笑，挑了一块西疆特产的蜜瓜入口，“宣。”
一旁的孟坚会意，“宣，南梁慧雅长公主暨使者觐见！”
话落，殿门处，一队人缓步行来，为首的是身着公主朝服的朱嫄，她一步步的走进了雍和殿。
“南梁慧雅拜见北周皇帝陛下。”俯身行礼。
“南梁使臣……”
身后的一众人也是接踵而至的行礼。
“嗯，公主不必多礼，孟坚还不领公主殿下到座位上去。”宇文梦庄道。
“是，陛下。”
应着，孟坚走了下来，领着朱嫄和使臣就坐。
朱嫄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只见所有朝臣都已就坐，唯独宇文梦庄下首左侧第一位的位置还空着，思索间，她侧眸看了眼身旁站着的一身侍卫打扮却肤色如土的男子。
男子微微点头，不动声色。
而此时，殿外传来了唱喏声，“永乐王，到~”
众人望去，只见一抹白色先入了殿，那抹白是一位梳着飞仙髻，着白色襦裙，红色披帛，珠翠琳琅，杏眸弯弯的女子，而顺着她的手腕而去入目的是一节黑底银绣袖边的衣袖。
见状，主位上的宇文梦庄猛地坐直，细细的看向那女子。
被一股股视线包围，唐锦绣有些慌乱，握着她手腕的宇文重华默然无声的看了堂上的众人，微微收紧手中力道，她侧目看他，感觉到手腕被反握的力度，那温度是沁凉的，像一块冰，却缓和了她的心情，唇边浮上笑意，她跟着他的脚步走到殿内。
宇文重华走到主位下，放开了唐锦绣，拱手请罪“请陛下见谅，臣来迟。”
见状，唐锦绣俯身跟着行礼。
“皇兄不必多礼，快快入座吧。”玩味儿的笑了笑，宇文梦庄习惯性的晃动手中的酒杯，“不过，皇兄你身边这位姑娘朕可没见过呢。”
没想到座上的帝王会问这个，唐锦绣也有些惊讶，她抬眸望向宇文梦庄。
只见鎏金龙椅上的男子，一身紫金绣九爪龙纹的广袖衣衫，玉节般的手中持着透明的杯盏，舒眉朗目，温润优雅，而那双眸子却透着戏谑的色彩。
宇文家的人基因真好，半晌她得出这个结论，收回了目光，垂眸，正色道，“小女子唐锦绣，是永乐王的丫鬟。”
话出，殿内一片寂静。
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唐锦绣不解，侧眸看向身侧的忘言和忘书，只见两人皆是一副吃了大便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她会抢先一步回了他的话，宇文梦庄不禁笑出声来，“皇兄身边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静默的宇文重华修眉轻挑，“既然陛下得到答案，这晚宴也该开始了罢。”
“当然，当然，皇兄请座。”摆摆手道。
宇文重华就坐后，晚宴也正式开始了，唐锦绣站在他身后看着那案机上一碟碟被宫女摆上来的吃食，看起来就很有味道的模样，真气人，她以为她是能吃上的呢，但是身为丫鬟是不能跟王爷坐在一起的，不满的瞥了眼身前人的后脑勺。
“锦绣是有什么意见？”猛地，宇文重华侧眸看着道。
……
这人脑后有眼睛的吗！
立马笑着，“不不，回王爷，锦绣没有意见。”
看她的模样，宇文重华不再多言，端起桌上的玉石杯盏，饮了一口里面的清酒，黑眸看向那慧雅长公主的方向。
而唐锦绣则是悄悄的打量起宴上的人，最引起她瞩目的除了主位上那位皇帝，就是那位坐在宇文重华斜对面的男子了，那人端坐在案机后，身如修竹，如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与宇文重华的迤逦繁复和宇文梦庄的温润雅致皆不一样。
在她目光看过的瞬间宇文烨章便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她却是毫不掩饰的打量起了自己，果然，自己皇兄身边出现的女子还被带到这宴会中来想来的确不是寻常之人罢，饮着杯中的酒，他暗自思诽。
打量着，唐锦绣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与忘言平行，小声的问到“喂喂，忘言，那边那位是谁？”，下巴微抬，眼光看向宇文烨章。
“那位是武成王，也是六王爷。”忘言回道。
果然猜的没错，又一个宇文家的男子，啧啧啧，她摇摇头，收回了视线，垂眸思考了半晌，走到宇文重华身侧半步距离跪坐，扯了扯他垂在地上的衣袖，凑拢他的耳侧。
“王爷，锦绣觉得呀，这堂上还是王爷最好看。”说完，她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好似对自己这个评价很是满意。
耳侧温热的气息萦绕上来，她的话语飘入耳中，宇文重华感觉有一丝痒，像是被小奶猫抓了一下，从耳廓衍生到了胸口，眸中熠熠闪烁了不明觉厉的光彩。
侧首，他瞥了她一眼，“锦绣可是醉了？”
“啥？”她不解，“我没喝酒怎么会醉？”
“看来确实是是醉了。”没有解释，宇文重华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盯着他的侧脸，半晌，唐锦绣才忽的明白了这人的意思，额角抽搐，这男人还可以再自恋点吗！
而宇文梦庄和宇文烨章看着这一幕心底皆是升起诡异的感觉，这皇兄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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