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稀有者
仅得意了莫约一秒，萝芮的拳峰就贴上了陆明的侧脸。
一顿拳打脚踢后，陆明委屈地蹲坐在地上，捂着肿起的脸颊，嘟嘟囔囔地碎念：“明明是你让我想的……”
“你还说！”萝芮又举起拳头。她在刚才惊叫的一瞬间就换上了那身银色战衣，说实话陆明什么重点也没瞧着，但对付思想猥琐者，还是用拳头遏制最好。
“我错了，错了。”陆明举手作投降状，面对能打能读心的萝芮，自己毫无胜算，及时服软是最好的选择。
“你发誓干嘛？”萝芮叉着腰，她似乎很喜欢这个能突出气势的姿势。
“呃……”陆明嘴巴半张，他忽然想起，这姿势在这儿是发誓的意思。
“我发誓，呃，以后再也不敢窥觊你的身体，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了！”
“切，谅你也不敢！”萝芮乜了眼，她回身捡起打斗中从陆明手中滑落的心灵匣子，“拿着。”
陆明忐忑接过，却是什么也不敢想了。
“你再试一次，通过意念让我揍你的伤恢复。”萝芮命令道。
这波操作可以有，陆明再次闭上眼，拼命地想着，脸上消肿，肚子不痛……可这次过了许久，他仍旧是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伤势一点儿都没见好转。完犊子蛋，这金手指是一次性的吗难道！
唔，萝芮搓着下巴，她拿过心灵匣子，将手伸了进去。
我擦咧，这还是陆明第一次见着萝芮当面操作匣中取物，这也太诡异了吧，就像这匣子把她的手吞了一样。
“喏，你握着它们。”萝芮抓出了一把固态琅星瞳。
就在陆明接过，琅星瞳触及他肌肤的一瞬，这一堆细碎的琅星瞳颗粒忽然变回了团团七彩光芒，随即唰地一闪，钻入了陆明的身体内。
这是！
没待陆明反应过来，匣子又被塞在了他手里。
“再试！”
天灵灵地灵灵，神奇疗伤快显灵……脱离土狗星你死我亡的压抑环境，陆明开始彻底放飞自我，他蹲在地上摇头晃脑耍起宝来。
结果没让陆明失望，他身上的痛感顿时消散了，脸上的高高隆起也顷刻抚平，这简直是神迹啊！
“我靠，萝芮，不，萝芮女神！这是什么情况！”他激动握紧匣子。
沉默片刻，萝芮又叉起腰：“刚才你也想到了，这的确是神迹。或者说，这是无数巧合引导下的必然结果。”
“还记得这张法阵图吧？”萝芮摸出那张老旧的破纸：“如今你也知道了，这是将大量琅星瞳快速由光态瞬间转至固体的方法。不过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萝芮清了清嗓子，方才用到了地球语言，她生怕出糗，不过看陆明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是对了。人类这种族虽然体弱不堪，但文字和语言还是称得上璀璨的。比起自己的母语，人类的语言要言简意赅的多。
“现在我告诉你，当初我给予你们几人倒入地下的那些黑色液体全是液态的凝炼原虫之力，也正是这些凝聚大量生命力的生命原液，才能将琅星瞳这种有意识的高级能量矿吸引出来。”
原来如此，听着萝芮侃侃而谈，陆明不时点头，默默在心里划着重点。
“我再问你，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夜里悄悄下矿去采集琅星瞳吗？”
“我当然知道，这还用问，还不是因为我想变强，我想……”话到嘴边，陆明却生生吞了回去，他勾着脑袋，余光乱瞟。
“还不是因为你想摆脱我，”萝芮接了茬：“因为你想成为下一个人类异法者，你想做出一番事业。”
“你不光想左拥右抱美人归，甚至还有了打个响指就灭去半个宇宙的诡异念头。你把自己想成了这个宇宙的中心，我说的没错吧，地球人。”萝芮俯下身，捏着陆明的下巴，将他脑袋抬起。
“虽然不知道人类的想法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但说实在的，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好控制。我那天只不过故意和你说了个我打输了的故事，又给了你一个有压迫感的眼神。结果你当夜就去了矿下，一点儿都没拖沓。”
听着萝芮的娓娓回忆，陆明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然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说没脑子好控制，这实在是一种侮辱。
可是，怎么办，站起来打不赢她，蹲在这儿也不能在心里暗喷画圈诅咒。陆明不断安慰着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不和女斗。同时他也疑问着，萝芮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个走一步就能盘算一百步的家伙，肯定在下一盘大棋。
“没错，而且你就是我的棋子。”萝芮直言不讳。
靠！又被读心了，还能不能有点儿隐私了！陆明鼓着脸，将眼睛挤成两条缝，好像办了丑脸萝芮就会放过他似的。
“那天在矿下，我本只是想观察一下人类接触琅星瞳后的效果，哪知你却不能采集。照常理只要是生命体，哪怕是个小飞虫都有采集琅星瞳的能力，可你陆明却偏偏没有。”
“这只有一种可能，”萝芮再次扬起那张法阵图，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是一位稀有者！”
什么，稀有者？什么鬼名字，听起来好弱的样子。陆明眉头微皱，忍不住心中暗槽，却见萝芮又扬了拳头。
……
……
不知多少光年外的星域，数以亿计的恒星如罐子里的糖豆般密集聚集，它们正不断重复着毁灭与重生的过程。坍缩与聚变的能量相互激荡冲击，将将成形的黑洞瞬间又被不知名的力量悄然湮灭。这里的一切都不符合逻辑，就像有个顽皮孩童在玩一场建造与摧毁的循环游戏。
五颗异常闪亮且飞速旋转的行星分别悬在星域边缘的五个角上，它们每一次的转动都会带起一阵近乎透明的波纹，就是这些纹路相互纠缠推进，共同挤压着内部恒星的生存空间。
直到第一个不受波纹力量影响的黑洞出现，一根章鱼似的巨大触手从视界内缓缓探了出来。
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巨大吸盘骤然张开，内里倒旋着的灰色气团里飘出一阵空灵的声音：“土十区发生异常空间波动，有思维之主的造物与扭曲空间抗衡的痕迹，秘法协会下令立即彻查！”
空灵之声同样泛起了空间波动，它所产生的皱褶仅一瞬就盖过了五颗星先前旋出的所有波纹。星域内的一切能量瞬时平息，所有恒星都四分五裂成了灰色的岩块，静静地浮在虚空中。
五颗星也停止了旋转，它们所在的星域忽然猛地一颤，竟化作了一整块黑色斗篷，那五颗星也只是镶在斗篷上的五颗宝石罢了。
披着斗篷的生物浑身都隐没在一团灰雾中，它幽灵似地飘在一片破碎的星舰残渣中，一根红色的虚空触须浮在它面前扭动不止。
“了解。”灰雾里传来一阵颤响，“还不快去秘法协会的大人们查查，到底是土十区的哪颗星球出了问题。”
包裹着黑袍的灰雾登时上下翻腾起来，无数呓语细碎地响了起来。
“唔，发生异动的是土十区边界的土狗星，驻守者为异法者学徒哈蒙兄弟。”灰雾很快给了答复。
触须扭了扭，继续下达命令：“立即派遣附近其他的异法者探查。”
“是，异法指令传送中，三星巡逻者，异法学徒，准一阶异法者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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