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一条不归路
偌大的病房内，就只剩三个男人。
少了一丝剑拔弩张，反而多了些冰释前嫌的意味。
霍焱扬目光沉静望向两人，他长叹口气，沉声道，“都坐下吧。”
霍筵霆和郁慕坐在沙发上，就听他开口说。
“他的真名叫牧沉，我的亲生父亲，生于中医世家。
为人偏执狠厉，擅长易容术和中医。
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两个字：复仇！
他话锋一顿，看向霍筵霆，“你的父母，就是被他设计杀害的。
当年，那场车祸并非意外，他买通了你爸爸的司机，使意外变成了交通事故。但是，你们想找到他，也绝非易事。”
郁慕听得恍然大悟，原来霍焱扬并非是霍家的人，这样就说得通了。
霍焱扬又看向郁慕，“阿慕，这次车祸估计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什么？”
郁慕语气震惊，难以置信！
霍焱扬可是他的亲儿子！世上，还会有如何狠辣之人！
霍焱扬苦涩一笑，解释道，“因为，他发现我起了外心，他发现我想逃离他，跟你们重聚。
如果，不除掉我，那我便会是他最大的威胁。”
郁慕垂眸，不再吭声。
“秦淮年就是他的一颗棋，陆家惨案只不过是他打击报复霍家的一次小把戏罢拉。
栽赃陷害，那是他最擅长不过的。
至于我，也做了许多蠢事，如今，也算罪有应得。筵霆，你要是想举报我，可以随意。
如今，阿慕也愿意认我这个亲爹，一切都值得。”
他说得坦然无畏，郁慕却听得有些心酸。
他当年的确不该抛妻弃子，至今他都无法理解他的苦衷是什么。
见儿子疑惑的目光望向他，霍焱扬开口解释，“当年，我若不那样做，恐怕你和古玉都不会活在世上。
牧沉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根本就不允许我有任何的牵绊。
至于为何选择了郁振南，一是当时碰巧他也需要个遮掩，二是，你的妈妈一生只爱他，你以为我真的舍得！
郁振南能有什么宝，他的宝贝，不就是他的妻子！”
“不过，说得再多，我也无法洗脱我这一身的罪过。筵霆，你报警吧！”
郁慕听到这儿，这才明白。
他突然忆起小时候，有次刚一进家门，就发现妈妈趴在床上哭，屋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他的童年几乎就是在搬家中渡过的。
直到，妈妈嫁给了郁振南，他们才算有了安稳的日子。
霍筵霆听到这儿，心里了然，和他调查的结果吻合。
他站起身，冲霍焱扬道，“爷爷说，他没后悔养过你！”
霍焱扬一愣，听得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郁慕走上前，稳住他的身子，轻抚他的背。
病房内传来阵阵轻啜的声音，直到过了很久，才停歇！
“爸，重新来过！”
霍焱扬倏地扭头，握住郁慕的手，“阿慕，对不起！”
古玉站在病房的门口，透过玻璃窗望去，激动得又掉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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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袭来，江边的水云阁，不在灯火通明，鎏金的旋转门被铁皮的下拉式卷帘门覆盖上，上边印着大大的封条。
无人打理的小二楼，很快爬满了藤曼，将二楼的那扇窗也遮挡个严严实实，让人误以为，这就是座废弃的楼宇。
二楼的办公室内，老者品着香茶，听手下汇报情况。
“爷，霍家那边有动作了？”
牧沉放下茶杯，往后一靠，“说。”
“霍老爷子的生日宴定下来了，下周五，在霍家老宅举行。只是......”
“下周五是几号？”
回爷，“下周五是五月十六日，阴历四月初九。”
牧沉一听这日子，立刻起身，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上好的陶瓷，碎了一地，手下的人，大气都不敢深喘一下。
“该死的霍震轩，雁竹的生日，岂是你能过的！”
他嗤笑一声，“只是什么？”
手下立刻应道，“只是，霍家此次的生日宴，不对外开放，只是家庭聚会。
我们的人，倒是也能混进去，不过，家庭成员就那么几名，也不能一下全都解决了。”
牧沉一抬手，他立刻闭了嘴。
“这次，我单独去。也是时候清算了，这么多年，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苦。”
“爷，那可不行，您要是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牧沉甩甩手，“过了今晚，就散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夜深人静，牧沉躺在沙发上，他闭上眼，脑海里尽是她的一颦一笑。
雁竹，很快，我们便会相遇，等我。
就见女人突然发疯似地摇头，拼命推开他，嘴里不停狂喊，“牧沉，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不要，我求求你，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
女人求饶的哀怨声，声声入耳，听得他顿时落了泪。
他睁开眼，擦了擦泪，又忆起多年前的画面。
“牧沉哥，阿爹要把我卖给霍家，听说，那个霍家少爷，脾气特别古怪，我好害怕。”
“牧沉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今天见到他了，真的好吓人。”
一个月后，牧沉筹好了钱，跑到沈家提亲，却被沈雁竹的父亲硬生生地赶出门外。
他从矮墙翻墙入内，就见到沈雁竹和霍震轩站在凉亭内。
那是个夏夜，夜色深浓。
两人忘情地拥吻，全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相爱了吗？
牧沉被打击得重病了一场，等她彻底痊愈时，她爱的女人，也成了别人的妻。
他不信，他的雁竹真的会爱上别的男人。
后来，他得知，霍震轩经常去外市，不在云城，他便借机，半夜潜入了霍家，进了他们俩的婚房。
那晚，他敲开门，就见雁竹穿的特别美，脸上的笑容也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可见来人是他时，她的笑容突然僵住，反而冷淡道，“牧沉哥，你不该来这儿！”
许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
那晚，他成了野兽，他成了恶魔，他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位好哥哥，只是一只禽兽不如的畜生。
但他不后悔，因为，她彻底成了她的人。
再往后的时日里，每当霍震轩不再时，他便趁机轻薄她，她变得郁郁寡欢，有次甚至差点儿轻生。
意识到不对劲时，上天却赐给了他一份礼物。
她居然有了他的骨肉，他怎能不喜！
但到底，还是被霍震轩发现。
从那以后，他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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